第九零九章 饺子给你吃
第九零九章 饺子给你吃 (第1/2页)“你没说错什么,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,是我多管闲事了。”
萧穗子说的当然是气话,就好像多数女人一样,总喜欢说些反话。
但是陈灿不一样,他认为态度已经给出去了,他已经道歉了,萧穗子却还在阴阳怪气,这是没道理的。他又不傻,如何听不出萧穗子的口不对心。
他被王言揍了,乱发脾气,还是对一个女人,这是他不对。但是萧穗子没完没了,揪着不放,这就是萧穗子的不对了。
所以陈灿没再说话。
所以萧穗子也没再看他,沉默着灌了热水离开……
个人的一些小心思,与整体无碍。文工团热热闹闹的吃了早饭,又是准备收拾收拾继续出发,追上更前方的队伍进行慰问演出。
在出发之前,出来的文工团全体成员集结一处。
分队长苏蕙兰站在前面,大声的训话。主要就是总结昨天演出的问题,对优秀的提出表扬,同样也对个别同志提出批评。
“在这里,重点对林丁丁同志提出批评。”苏蕙兰说了这么一句,便是一声大喊,“林丁丁!”
“到!”
“出列!”
“是!”
林丁丁在歌舞队的前排,向前一步走,单独出列立正站定。
苏蕙兰瞥了一眼,大声说道:“昨晚的演出,第四个节目本该是林丁丁同志的独唱,但是因为林丁丁同志误场。对于同志们昨晚在事故时的表现,予以表扬,没有因为林丁丁一人的误场,而乱成一团,不慌不忙,没出错漏,完整的呈现了演出,慰问了拉练的战士们,没让战士们失望。
我们虽然是文工团,但更是军人,服从命令,做好自己的工作,这是本分。林丁丁同志无组织无纪律,导致我们的演出出现重大流程错误。虽然同志们应对得当,但不能否认林丁丁同志的过失。
林丁丁,你告诉我,当时你在哪里,为什么误场?”
林丁丁抿着嘴,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,她总不能说跟吴干事在那偷吃罐头,卿卿我我吧。
“报告!”
这时候,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,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。分队长也看了一眼,正是宣传摄影的吴干事,集合的时候,他就在那咔咔拍照了。
见不是自己手下的人,分队长转而看向了一边背着手的文工团政委宁山,后者对吴干事扬了扬头:“说!”
“是!”吴干事敬礼,他不属于文工团,而是政治部的宣传部门,跟宁山没有从属的上下级关系,但该尊重肯定要尊重。
他说道:“报告政委、分队长,昨天晚上是我找林丁丁同志做了采访,这才让她耽误了时间。”
苏蕙兰来回的瞥着吴干事和林丁丁,最后看着队伍的角落:“何小萍,昨天是你找到的林丁丁,是这样吗?”
何小萍眨着大眼睛,她终究应声:“是!”
这自然是没人相信的,在场的人都清楚林丁丁多招男人,也知道吴干事在追求林丁丁。分队长作为直接领导,对手下的人什么样也是清楚的。宁山作为政委,堪称老奸巨猾,年轻人的小心思,他一看就明白。更且何小萍并没有城府,她的为难都是写在脸上的。
宁山上前两步:“我们是文工团,我们的每一场演出,都是上战场。林丁丁同志无组织无纪律,以致于使我们的演出出现重大错误,回到团里以后,要做出深刻的书面检讨。”
“是!”林丁丁扯着嗓子,大声应是。
“同志们,这一次的任务……”
宁山也做了一些昨晚演出的总结,并对今后的演出提出了展望,对文工团的同志们提出要求与叮嘱。
结束了讲话,一天的行动也便开始。
文工团拔营启程,继续如同昨天一般。王言和刘峰两个,又是落在后边,帮着拆除舞台以及各种的设备,归拢各种道具,再一次的进行装车。
出发后,两人乘了一段车,追上了文工团演出的队伍,下车缀在队伍后边步行。
王言说道:“早上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了,你对人家吴干事的目光可是相当不善啊。”
“我是文工团的,因为吴干事导致林丁丁误场,进一步导致我们的演出差一点儿出差错,这都是他的错误。”
“你就是嘴硬。”
“真不是啊,那同志们还都说你跟郝淑雯好呢,难道你们俩就好上了吗?”
“我不是背后论人是非,但咱们俩是好朋友,我得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是什么,免的你单相思,白白糟心受苦。昨天晚上演出的时候,我去后边躲着抽烟,就看到林丁丁跟吴干事一起。
吴干事应该是从后勤那边顺了盒罐头,他在那喂林丁丁吃呢,还亲了林丁丁一下。当时正好被寻过去的何小萍撞见了,你要是不信,可以去找她求证。”
“不可能!”
王言好笑的摇头:“你其实也信了,就是不愿意承认。林丁丁平日里多受男同志欢迎你又不是不知道,每天身边都围着一群人,早都挑花眼了。你觉得她会钟情你吗?
要是在外面也就罢了,咱们文工团里的能人可是真多啊。家庭一个比一个不简单,你是常在外面走的,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不过。这有关系的,和没关系的,那是两码事儿。有的人家一个月能吃好几顿肉,好几顿细粮,有的人家一年到头吃不上两顿。
都是人,换到林丁丁面前,你说她怎么想?你能给她修手表,可有人能给她买新手表。你给林丁丁煮挂面,人家吴干事就能给弄来罐头,说不定以后还有更牛的。换你是林丁丁,你怎么想?革命爱情也是看人的。”
刘峰连连摆手:“你别胡说啊,我们那就是纯净的革命友谊,跟谁都一样,可没你想的那样啊。”
“那就是我多嘴,反正你自己斟酌吧。”
王言笑呵呵的,没有再继续说下去,让刘峰听进去一点儿就行了。其实刘峰追求林丁丁也没什么,就是不要发生原本的那种事儿,给调出了文工团,又坏了名声,又失了前途。王言的目的在于避免以后发生的事,但那又不可控,所以便劝刘峰有点儿逼数,不要给自己找麻烦。
两人沉默着走,王言四处的看着风景,看着行军的部队,好一会儿没说话,刘峰的悲伤已经溢出来,淹到了王言的脚底。
似乎是想要缓解气氛的尴尬,刘峰问道:“你怎么想的?也没看你跟谁走的近啊,不是真惦记郝淑雯吧?”
“你怎么知道不是郝淑雯惦记我呢?”
刘峰乐了:“感觉你最近变化挺大的,你以前可不说大话。”
“以前是咱们俩没接触太多,你不了解我,我可从来不说大话。咱这叫自信,知道吧。教员有句残诗,说的相当好。自信人生二百年,会当水击三千里。我就在他老人家的指导下,往这个方向努力。”
王言大声的朗诵着这句诗,相当的豪迈洒脱,自有风采。
“我看好你。哎,对了,你那歌写的怎么样了?”
“词写好了,谱曲子呢。”
“什么歌啊,让我听听呗。”这时候,在他们二人身后响起一个女声。
“穗子啊,你怎么跑我们后边了?”刘峰问道。
正是扛着一杆红旗,腰上还拴了两个双面的腰鼓的萧穗子。
“掉队了。”见刘峰伸手接红旗,她随手递了过去,笑问,“刚才听你们俩说什么歌?唱两句我听听啊。”
“唱不了。”王言摇头。
“怎么唱不了?不待见我?”
刘峰笑道:“他逗你呢,穗子。是他自己写的歌,才写完了歌词,还没有曲子呢。”
“嗯?”萧穗子怀疑的看着王言,“你还会写歌呢?”
“看不起人了不是,我会的那可多着呢。”
“那你念两句词我听听。”
“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嘛,光听词有什么意思,干巴巴的。你现在就什么都不知道,等听了成品之后,那多惊喜啊。”王言笑呵呵的。
“还惊喜呢,不是惊吓就谢天谢地了。”
嘻嘻哈哈聊了两句,就看到了前方落后慢吞吞行走的林丁丁。
刘峰看了看笑吟吟的王言,还是把扛着的旗递给了王言,颠颠的跑了几步追上去。
“脚疼啊?”
“昨天起了那么多泡,今天实在是不行了。”林丁丁很委屈。
“那你搭个车不就好了。来,我先背你走一会儿,等车路过,你跟着车走。王言,穗子,你们俩先走吧。”刘峰不去看王言。
王言笑了笑,没有说什么,肩膀上扛着红旗,跟着萧穗子一起往前走去。
“也不知道林丁丁是怎么搞的,每次都起泡,细皮嫩肉的。昨天就是刘峰给她挑的泡,硬是背了一路。”萧穗子念叨着。
“正常,刘峰是标兵嘛,积极关心战友。”
“你信吗?”
“你才信呢。”
萧穗子哈哈笑起来:“那你说的不是废话吗。”
王言转而问道:“我看早上陈灿找你了,你没给他好脸色啊……”
“他跟我道歉了,不过我没原谅他,真是太过分了。他们欺负人,还打不过你,拿我出气?没有这样的。”
“你是明事理的,我还以为你得跟我发脾气呢,怪我动手打了你的如意情郎。”
“去你的,什么如意情郎,本来就没什么。我承认,确实对他有好感,可是他太让我失望了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,刘峰多好的人呐,他们就那么心安理得?”萧穗子义愤填膺。
在先前哭泣思考之后,同陈灿谁也不搭理谁的这么两天,她显然又进行了更深入的思考,觉得或许跟陈灿还是不合适。她只要假想两人走到了一起,那么现在陈灿都给她发脾气,以后真结婚了,在外受了什么气,回到家里还不更加的过分?这种事儿,想一想就不寒而栗。
所以经过如此深重思考一番,她或许真的想明白了,但谁又知道呢,女人的心思最是说不清。
王言笑着摆手:“打住吧,不说了。再说连我也骂上了,我也是心安理得的一份子啊。”
“那你不是良心发现了吗。”
“我谢谢你了。不过咱们俩在这说说笑笑,影响可不太好,你看看,路过的同志们可都看咱们俩呢。”
“那后边刘峰还背着林丁丁呢。”萧穗子又说了回去。
“该注意还是得注意啊,我倒是无所谓,大老爷们怎么都不吃亏,受影响的还是你啊。”
说话间,王言舒展了卷起来的红旗,那是一面军旗,经风吹扬,很给人力量。他走到了行军的队伍边上,大声的喊道:“同志们辛苦了。”
这一声吸引了战士们的目光,都转头看过来,路边上单列行走的一个连长不解的目光也同样看了过来。
王言毫不怯场,继续大声的喊,力求让一个连的战士们都听到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王言,是咱们军区文工团乐队的一员。我爹是烈士,我妈走的也早,孤家寡人一个,组织关照着长大的。后来我主动参军,组织上关照,因为我会两手乐器,给安排到了文工团。只是乐器不在身边,要不然高低给大伙整一段。
不过也没关系,我还看了不少的画本故事,同志们保家卫国,拉练任务繁重,我就给大家讲一讲故事,大家轻松轻松,不过这行军速度可不能慢啊。
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杨家将的故事,听过了也不要紧,都没我讲的好,咱就敢说这个大话。哎,别笑话啊,容易岔气。不用同志们捧场,大家伙儿听我说就行。
这话说啊,中国历史数千年……”
就如此,王言给这些战士们讲起了杨家将。他讲故事的能力自然是极好的,栩栩如生,活灵活现,说的还十分有趣,战士们听的很认真,笑得也很开心。
小跑跟随着的萧穗子都惊呆了,她实在没想到王言还有这么一手,讲的真好。
萧穗子看着前方,高原之上,蓝天白云之下,群山之间,王言扛着招展的军旗神采飞扬,行军的战士们咧嘴笑的开怀,他们大踏步的前进,如此和谐。
风吹扬着她的碎发,她莹莹的目光望着前方那神采飞扬的背影……
持续五天时间的慰问演出完美收官,带着部队首长给予的高度肯定,文工团乘着大卡车回了蒙自的驻地。
车一开进去,累的要死要活,身心俱疲的文工团男兵女兵们,拖拖拉拉的下了车,走路脚都是拖地的,实在累惨了,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。任务不同,各自便有各自的累法,没有谁是真的轻松。不过身心的疲惫,却也没有阻挡男男女女的嘻嘻哈哈,空寂五天的驻地又是热闹起来。
王言当然精神十足,轻松的跳下车,又是帮着收拾道具之类的,而后自然便是洗澡、洗衣服、吃饭,政委训话,对此次的慰问演出做一个全面的总结,之后便再没别的安排,散了队伍,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。
时候还早,王言又不累,索性换了便装出去溜达,他可还惦记着吃肉的事儿呢。
穿军装在外行走,什么时候都是极引人注目的,这年代还要更甚一些,人们不会说‘当兵的’,更没有什么‘小哥哥’之类的称呼,而是口呼‘解放军同志’。、这时候的小孩子,以及十五六七八岁的小年轻,都是以着有军装为荣的。
所以对于王言便装出门,一路上遇到的同志们还是很疑惑,王言也只得笑呵呵的给大家解释着他编的理由。实际上的原因,自然是军装惹人注目,更让人注意,不方便他做事,何况他做的事在这年月也并不光彩,抓到了还会受处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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