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章:大寿之家,尤为侈奢
第三百三十章:大寿之家,尤为侈奢 (第2/2页)李澂,字澄之,他是朝鲜王朝第十六代国王仁祖的庶出王子,在朝鲜国被封崇善君。
原本的那个历史上,他曾作为朝鲜质子居于沈阳,后随同多尔衮一起入关,居住于北京城内的沈阳馆中。
李澂将自己居住在清国的一切见闻,都记了下来最后录成《沈馆录》一书,他在这本书中还记载道:“‘中原巨室之家过于此者多矣。’而我国则虽至尊之居,不能如是其华者。其黩货取怨以致复败之说,殆不虚矣。”
李澂认为祖家在锦州城内的旧居,连朝鲜国王所居住的王宫都不能与之相比,这让他觉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!
但这样一个使人深感惊讶的对比,竟然是出自朝鲜国王世子之口,就不能不使人信服了。
祖大寿处在辽东这样一个警报频传、不断交战中的锦州,照常理来讲,作为守城的主帅的祖大寿,哪里还会有心思来营建如此精美的豪宅华屋?
当然,也或许是战争对于他们来讲,早已是司空见惯之事,如此他们才能一如平日般,有心思追求无尽的享乐,耗费巨量的金钱在衣食住行等的各个方面,显示出他们的惊人财富。
同时,也使人们看到明朝后期的统治阶层,究竟过着如何奢侈无度的生活,极端腐败的社会风气已经深入整个社会。
从祖家的情况就可以看出吴家,不难想象吴家的富有,也一定不会在祖氏之下,进而再看整个辽东将门,又有哪一个将官不搜刮?
又有哪一个有权有势的将官之家不富有?
差别只在于,他们势力的大小与富有的程度不同而已!
但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些辽东将门,已经将自己的根完全深植于辽东这片土地上,将自己的财富与利益都压在了这里。
他们才能如此卖力的抵抗奴贼,不论奴贼如何围攻狠打,都毫不动摇地坚守在每一座城池中,与奴贼以命相搏。
很快,吴三桂便来到了祖家大院的内宅,在一处略显幽静的小院前停驻下来,他并非是第一次来祖家,对这个小院子也并不陌生。
别看祖大寿如今已经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,但他行事却向来十分低调,并非是追求奢靡之人,只不过作为祖家的领军人物,不得不如此罢了。
在祖家大院内,便只有这一处地方才是祖大寿的最爱,周围都被高大的树木所环绕,更显得此地的与世隔绝,确为难得的休养之所。
虽然也并非是茅屋草舍,但与祖家别处的奢华相比,这处独立小院确是朴实无华了许多,但从院门处就可看出其厚重之感。
四个守门的老家丁见吴三桂与祖大弼相伴而来,都十分热情地与他们打起招呼,才进到院内的吴三桂,立刻就觉察出一丝紧张的沉闷气息。
他皱眉思索一番,也是不明所以,然却也没有多问,只是想着一会见到舅舅自然都清楚了。
这院内并没有多少家丁守卫,但就算那些老仆人都已是上了些年岁,却也个个虎背熊腰,身康体健,举手投足间都尽显一股悍勇之气。
想必都是早年追随祖家征战的家丁,年岁大了不便奔波作战,但是他们却个个都有一手的好功夫,又都对祖家忠心耿耿,便留在祖家做起仆人。
要知道,在辽东这片大地上,想进祖家来当奴仆佣人也是极其不容易,虽说还比不上进皇宫那般困难,却也是差不了许多。
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,都能够进入祖家府上帮佣,若不是祖家的家丁亲随出身,则必须要有祖大寿身边亲将的保荐才行。
许多在祖家出入之人,多是几辈子都给祖家当家丁,或是为祖家种了几辈子地的辽东老人,在辽东地方上,能给祖家做工干活那可是身份的象征,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祖家出入。
“忠伯。”
吴三桂对着一个与祖大寿年岁相仿的老仆人继续问道:“舅舅身体可是好些?”
忠伯抬眼看了一下吴三桂,对他道:“老帅就在里间,已问过几次将军到否,长伯你快些入内吧。”
因为忠伯只提及祖大寿在等候吴三桂,并未曾提到祖大弼的名字,即使他是祖大寿的亲弟弟,却也不敢擅自入内。
由此可见忠伯这个老仆,其在祖家的地位也不简单,更能祖家的规矩有多森严,可见其能在辽东诸多将门中脱颖而出,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世界上就是有忠伯这么一种人,他自幼便是祖大寿身边的家仆,追随祖大寿戎马一生,可见其能在万马丛中,身经百战而不死,也定必有些本事在身。
不论军功与亲疏,忠伯都不输于任何人,照理此刻他不管怎么说,也该是个副将、参将,就算再不济也能做得游击将军。
可这忠伯就是不为所动,从始至终都不愿离开祖大寿的身边,甚至为此连军职都可以不要,而连吴三桂作为祖大寿的亲外甥,大明的堂堂一镇总兵官,都要尊称他一声忠伯,可见其在祖家的地位也是不轻。
虽然忠伯淡泊名利,自始至终都只想着陪伴在小主人身边,做一个忠诚的仆人,但他的儿子如今可已经是参将的军职。
而今,祖大弼留在外室等候,忠伯则带领吴三桂往内室行去。
…………
祖大寿看上去气色十分不好,原本的满面红光一丝不见,代之出现在吴三桂眼前的是一张蜡黄的老脸,双眼中的神采也明显不足。
“大舅气色,怎会如此不好,前日还不是这般?”吴三桂对于祖大寿的身体十分关切,他才一进入内室便上前急急问道。
祖大寿仰躺在榻上,背后靠着厚厚的棉被,他见吴三桂对自己如此关心,也感到十分欣慰,只见他拿眼色看向老仆忠伯。
接着便听到忠伯在一旁替祖大寿说道:“老帅身上的刀伤已是好得七七八八,并无大碍,只是在右肩一处箭疮,原也并未十分在意,可却是迟迟不见结痂。
近几日更是化脓溃败起来,透着一股子恶臭,似中的鞑子的脏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