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9 威猛
479 威猛 (第1/2页)“咦?”
正在星夜赶路的魏昊,忽然灵台有感,察觉到府城方向,竟然又有人以自己的精神气制作了法宝,顿时觉得奇怪:“这人也是胆子大,现在风头这么紧,还敢站我这边。”
严查“赤侠像”“赤侠飞刀”的当口,还能这么做,必然是坚定地站在魏昊这一侧的。
心中也是颇为感慨:此人有傲骨啊。
他原本猜测是花斑狐狸画的,但感应到的气质,又没有花斑狐狸那般儒雅,自然排除了老狐王的可能。
“希望此人没事。”
眼下也顾不得别人,察觉到天穹中星辰闪烁,他赶紧继续赶路,勾引星光追踪他。
一路上追星赶月,多的是气机锁定,魏昊现在才体会到了袁君平的苦处,那真是浑身难受。
比较起来,还是袁君平更难受一些,这货本事是有的,但不多,只能抱头鼠窜外加坑蒙拐骗,如此才能苟活。
可惜到一个地方祸害一个地方,辗转流窜依然得不到缓解。
也幸亏把“神农珠”给了魏昊,这才稍稍得到了喘息,但也只是稍稍。
现在魏昊也被三界追缉,魏昊寻思着,那邋遢道人怕是又要过一段苦日子。
是夜,得了陈孟男画作的私盐贩子钱老板,怕夜长梦多,赶紧带着画卷回一处窝点,半道上护卫们也是抱怨:“大哥,现在晚上妖怪多,以后能不走夜路还是不走的好啊。”
“你们知道个屁,‘五柳弄堂’里多的是满肚子坏水儿的东西,老子这宝贝不能在那里过夜。万一被人抢了,你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钱老板接着又道,“寻常妖怪,也经不住咱们砍的,五潮关那会儿又不是没杀过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,但万一遇上厉害的妖怪,那咱们不是一盘菜?”
“闭上你的乌鸦嘴,说甚么屁话!”
“……”
私盐贩子的护卫,都是出来混的弟兄,而且多有五潮县人士,算是乡党结社的情谊。
五潮关跟“巫三太子”的大军过招,城头上斩杀妖怪也是有经验的,否则也不会成为贩卖私盐这行当中的一颗新星……
钱老板入行一年,赚了老牌私盐贩子十年的钱,没办法,吃饭家伙过硬,同行就算仇深似海,也只能忍着。
万一哪天老牌私盐贩子也需要门路过境妖魔丛生之地呢?
保不齐的事情。
所以,饶是钱老板是个混账,同行老前辈们,还真就认了。
大江入海口这一带的私盐贩子,多是走船,但钱老板反其道而行之,通常都是独轮车走夜路,而且专挑乡间小道。
周遭破落庙宇,便是他的一个又一个窝点。
拿来散货是最好不过的地方。
路上一阵阴风,私盐贩子们倒是不怕寻常鬼魅,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又有杀妖杀怪的经验,身上自有煞气,再加上武艺不错,气血也是充盈如火,孤魂野鬼撞见他们,自个儿都会跑得远远的。
但正所谓夜路走多了,难免遇上不好惹的鬼。
府城城北的风水变化之后,原本的豪门鬼魅墓穴旁边,也多了不少扎堆的恶鬼妖鬼。
以往一到晚上,诸多豪门墓穴就能幻化出豪宅闹市,堪比人间富庶之地。
如今却是不一样了,山一侧花团锦簇;另一边残破混乱。
乍一看,便是富豪居所贴着贫民窟,委实有些荒诞。
跟老牌私盐贩子不同,钱老板除了杀过妖怪外,也见识过助人抗魔的精灵,所以心中自有一杆秤。
这风水宝地中的精怪,他便视作市井好人;那些个厉鬼凶鬼,他便当成泼皮无赖。
如此行走江湖,也就更容易把握了一些。
独轮车队伍走了五里路,山岗上原本有座山神庙,但破败了,于是成了附近乡民存放柴火、干草的地方,神像基座下面,则是被钱老板改成了藏盐的地窖。
这窝点平平无奇,夜里歇脚最是合适。
不过,今夜钱老板却是提醒道:“最近岗北多了一些外来脏东西,都机灵点儿。”
“大哥,你说你这又是何苦,‘五柳弄堂’睡一晚上就好了,何必这样瞎折腾。”
“万一碰上厉鬼,咱们还得遭一回难。”
钱老板相当顽固,冷笑道:“你们这几个不操心的玩意儿,鬼害人害不动,便知道走。人要是害人,你有几个脑袋经得起别人惦记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小弟们都是缩着脑袋,不吭声了。
大哥说得对,而且是对得不能再对。
鬼害人,通常都是运气不好,但却是个一锤子买卖,闯过去就完事儿了。
可要是人害人,那真是经不起算计。
道上的老少妇幼,有一个算一个,都是歹毒到不行,落了圈套,必然是小命儿不保。
两相比较起来,钱老板这一伙人,更愿意跟鬼魅硬碰硬,横竖还有指望。
但要是遇上同行黑吃黑,那真个儿就是吃人不吐骨头。
“都灵醒点!”
钱老板拍了拍怀里的卷轴,心中也是踏实,暗暗道:对付鬼魅,老子还有赤侠像,怕什么。
要是对付江洋大盗,他这私盐贩子还真扛不住……
于是乎,在破落山神庙歇脚的光景,钱老板甚至心中暗暗祈祷,倘若真遇上歹徒,最好不是人。
在他们休息的当口,“五柳弄堂”的几个院房内,都有刚从赌桌上下来的老江湖。
挂牌“董宅”的院房主人,是以前在府城做头牌的船娘董三娘,今夜伺候了相好,却不见老相好跟以往一样直接蒙头就睡,反而在被窝中辗转反侧,显然心神不宁。
“阿郎不是赢了银子么,怎地跟输了一样?”
董三娘有些好奇,于是问道。
“钱老大那幅画……”
念叨了这句话,老相好猛地从被窝中坐了起来,然后目露凶光,“钱老大现在是回不了府城的,只能去他藏身的地方,那些个招待人的别院,以他的性子,肯定是不会去!”
“阿郎,你想怎样?”
“有了那幅画,我去江北都是来去自如,到时候夹带私货,岂不是易如反掌?眼下这世面,必然大乱,操江同知汪相公是个狠人,我若是立功,兴许能在他手下升官发财……”
说着,这老相好竟然从枕头下摸出了匕首,穿着睡衣就取了佩刀,公门中的服饰甩到一旁,换上了夜行衣,只露着一双眼睛:“我也不要钱老大的性命,只要交出那幅画,一切都好说。”
“阿郎!”
董三娘并没有劝阻,而是提醒道,“阿郎能想到的,别人想不到么?咱们弄堂这里,多的是千户官百户官,他们难道不眼热?”
明白老相好是盯上了“赤侠像”,她也是希望相好的能升官发财,以后照拂她的生意,自然也就更多收成。
可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,钱老板这个私盐贩子怕夜长梦多,盯上钱老板的人,何尝不也是怕夜长梦多?
狼多肉少,万一打出火起来,搞不好就要丢了小命。
老相好闻言,忽然一愣,然后道:“那我先出去看看。”
不出去还好,出去之后,他便发现周围院房中都少了动静,认真听声辨位,才惊觉诸多武艺高超的老江湖,早就不在这里。
“入娘的……”
骂骂咧咧,本以为自己脑子好,现在陡然发现,自己脑子转得委实慢了一些。
钱老板只掏两千两,就到手一副赤侠像,怎不让人眼红心热?
更何况,在这里嫖宿的,不敢说非富即贵,但大多也都是府县之间颇有身份的。
捕头、班头多得是,千户百户也不少,甚至还有候补的县尉,等着正式公文下达好上任……
发现没自己的份之后,夜行衣也就重新脱了下来,然后烦躁地钻回了董三娘的被窝。
重新躺下之后,董三娘才摸着相好的胸膛说道:“你呀你,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钱老板一个贩私盐的,你何必盯着?他是五潮县的亡命徒,犯不着如此。有这个念头,何不天亮了去府城,找小陈相公约个稿便是了。”
“我若是上门,必会被府衙盘问,盯着我位子的同僚多得是,三娘你也是知道的,现在查得严啊,‘赤侠像’,那是谋反的违禁之物……”
“我的好郎,看你平日里精明,怎地这时候糊涂了?”
董三娘赶紧提醒他,“那小陈相公画的哪里是‘赤侠像’?我怎么见着跟平日里的‘赤侠像’,那是完全不一样呢?小陈相公画的,不过是个虬髯虎须的糙汉莽夫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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