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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九章 孤也要借人头一用

第三百五十九章 孤也要借人头一用 (第2/2页)

半响之后,曹智圣念叨了两声,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,人也躺倒在地上,显得更加疯癫的抽抽着。
  
  【鉴于大环境如此,
  
  朱允熥也不急,拍拍手站了起来,对着一旁的张辉招招手。
  
  张辉眼前一亮,走到了太孙身后,却发现太孙又没了下一步动作。
  
  这个时候,曹智圣勐的从地上坐了起来。
  
  「证据在府衙后面!」
  
  「在府衙!在府衙!在府衙后面的院子里啊……」
  
  「哈哈哈……」
  
  「在府衙后面,在府衙后面……哈哈哈……」
  
  「哈哈哈……都去死都去死……都在那根梁上啊……」
  
  一阵癫狂之后,曹智圣趴在地上,如同一条疯狗般东奔西窜着。
  
  跑着窜着,曹智圣开始不停的扒拉着自己身上的衣裳。
  
  ….
  
  「就在开封府衙后面?」
  
  朱允熥默默的重复了一遍,嘴角微微一样。
  
  或许,这个曹智圣真的是开封府最聪明的那个人了。
  
  只是这个时候……
  
  朱允熥走到了狗爬在地上的曹智圣面前,双脚挡住了对方往前爬的路,随后对着张辉伸出手。
  
  曹智圣趴在地上低着头,不进也不退。
  
  张辉心中不解的走了过去。
  
  朱允熥转头看了一眼,随后微微低头,目光定在了张辉的腰上。
  
  曾。
  
  绣春刀被朱允熥拔出,提在手上,而他也已经是蹲了下来,刀口压在了曹智圣的脖子上。
  
  冰冷的刀锋贴在脖颈后面,让曹智圣几乎是一瞬间凉透心底,浑身勐的一颤,再也没了癫狂,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,小心翼翼的颤抖着。
  
  「臣死罪!」
  
  「臣自知罪孽深重,殿下想要知道什么,臣知无不言,恳请殿下饶恕臣这个疯人吧。」
  
  朱允熥冷笑了一声,默默的摇摇头,绣春刀再一次下压,令曹智圣不敢再有一丝动弹。
  
  而朱允熥的眼中,只剩下冷漠:「本来,你的这条狗命并不重要,杀不杀都是一回事。既然你装疯,孤也大可让你疯一辈子。
  
  但是啊,就算孤能放过你,兰阳县的十数万百姓能饶恕你吗?今次六府遭灾的百姓,能饶恕了你?
  
  孤去了你炸的那处决口,恐怕你都没有去看过吧。可孤看了,那些修补河堤的百姓,眼里现在只剩下了麻木。这都是你一手……不,是你们这些人一起造成的。
  
  孤不杀你,便是百姓杀我大明。
  
  孤来
  
  开封府的路上,收到了不少弹劾的奏章,不是弹劾你的。而是弹劾陈留县县令裴本之的,他前一日在陈留县为借粮亲手砍了一颗人头,第二天就有无数的奏章送到孤的面前弹劾他。
  
  裴本之能借一颗人头,安陈留县百姓。
  
  孤今日也要借你的人头一用,以安兰阳县百姓。」
  
  一声悲鸣。
  
  一声刀鸣。
  
  几滴鲜血,从绣春刀上流下,滴在地上,慢慢的晕开。
  
  好似一朵盛开的雪冬腊梅。
  
  朱允熥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,刀尖挑起地上的人头,向着张辉伸出手。
  
  「传徼兰阳县,朝廷明正典刑,望百姓重归大明。」
  
  张辉双目目光不断的闪烁着,看着眼前那好大一颗人头,小心翼翼的从朱允熥手上接回刀,对一旁的雨田示意眼神。
  
  而后张辉便手持绣春刀,挑着那颗人头,向着兰阳县县衙外快步走出。
  
  少顷。
  
  县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。
  
  朱允熥则是走到了一旁坐下,看了眼地上的尸骸,随后挑眉看向已经被吓得缩在一旁的雨田。
  
  雨田赶忙上前:「殿下,此地血腥,是否要换个地方先行歇息。」
  
  张张嘴,朱允熥却又再次轻叹一声。
  
  在雨田忧虑的注视下,朱允熥摇摇头:「这次就该带着小胖出来的,身边竟然都没了人说话议事。」
  
  ….
  
  站在一旁的雨田,脸上小心的露出一抹幽怨。
  
  朱允熥却是挥挥手,而后顺势手撑着额头,微微闭目养神:「让外面的人都去处理灾情吧,再叫兰阳县的人进来将尸骸给清理干净了。」
  
  没能成为可以和殿下说话的人,雨田心中带着些幽怨,点点头嗯了一声,避着地上的无头尸骸往外面走去。
  
  ……
  
  兰阳县西南十来里处。
  
  大地满目黄泥,道路难行。荒野之上,只有各村的百姓在清理田地中的杂物,重新栽种田埂,疏通沟渠。
  
  一切,都是这般的荒芜和破败,鲜少能见到生机和活力。
  
  便是在这样的当下,一行穿戴官袍皂衣的官吏,却是步履蹒跚的艰难跋涉着。
  
  而在这一行人里,最引人注目的却还是要是走在头前,身上带着枷锁,穿着朝廷七品青袍、戴着乌纱帽的官员。
  
  若是放在往常,这样的人该被称之为犯官。
  
  但犯官戴上枷锁前,就会被扒下官袍,去了头顶的乌纱帽。
  
  在戴枷官员身边,是开封府陈留县典吏领着几名差役。
  
  典吏望了望前面不远处的兰阳县城,而后转过头看向身边自行戴上枷锁的裴县令,脸上露出不忍和不解。
  
  「裴县,您砍了那陈贼,是为了咱们陈留县。砍了他一人,满城士绅大户都捐了粮。咱们陈留县的百姓,都是为您说话的。你又何必……何必戴着枷锁来这里向太孙请罪?您又何罪之有?」
  
  裴本之摇摇头,脸上没有畏惧,一片澹然:「国法不可违,若我能肆意杀人,是否别人也能?那我朝律法还有何用?百姓还有何依靠?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乃下罪己诏。本官不过一介七品县令,手无朝廷批文便私杀人之,岂能安然自处?」
  
  典吏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愤怒:「裴县是因为那些人的弹劾?弹劾的奏章恐怕早就到了太孙殿下的手上,也没见殿下怎么做啊!若是殿下当真在意,早就派了锦衣卫拿了裴县您了!」
  
  典吏觉得自家县尊什么都好,可以说是大明朝少有的好人了。
  
  可偏生,就是这么的执拗!
  
  一根筋的,活该当了整整八年的知
  
  县!
  
  可是不管心里怎么为了县尊大人的不作为生怒,典吏还是长叹一声,目光闪烁的望向兰阳县县丞,只希望等县尊见到太孙殿下后,不会被严惩,最好是能够轻轻的放下。
  
  这么一根筋的倔驴子,就算不升官,也该慢慢的老死才是。
  
  裴本之却并没有为自己的前途会如何而去烦恼。
  
  他甚至是慢慢的停下了脚步,转头看向道路一旁不远处的一片松树林。
  
  平原上,整个松树林明显的呈现一个高地土坡。
  
  这是汉制坟茔的营造样式。
  
  裴本之驻足观望,笑道:「这里应该就是汉留侯张公文成良的埋骨地吧。」
  
  县尊又不走了,典吏只能无奈的跟着停了下来,转过头没好气的看向那一片坟包。
  
  没好气的叫骂着:「张良的坟都有好几处,处处都说埋了张良,前汉能有几个张良?属下倒是觉得,这里不见得就是张良的埋骨地。」
  
  裴本之也没有什么反应,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典吏,摇摇头:「你啊,当年将你从洪水里面救上来,就让你多读书,你偏不读书。」
  
  典吏撇撇嘴。
  
  「俺就不是个读书的人……」
  
  裴本之不置可否,笑了笑:「所以你不懂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。」
  
  典吏被县尊给弄得心头一阵烦躁。
  
  不由的大喊大叫了起来:「俺是不懂!俺不懂您的大道理!可俺知道,您可能就要死了!」
  
  「谁说我就要死了?」
  
  裴本之忽然笑着反问了一句。
  
  而后,他还优哉游哉的调整了一下戴着的枷锁,好让自己稍微的舒服一些。
  
  最后裴本之慢慢的转头看向兰阳县城。
  
  「说不定,太孙就等着我去找他聊天呢?」
  
  典吏张张嘴,目光呆滞的望着自家的县尊老爷。
  
  典吏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,瘪瘪嘴偷偷的小声暗骂着:「就是个倔驴子!倔驴子!倔驴子!」
  
  肉丝米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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