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八章
第一百一十八章 (第2/2页)不过二人对视间,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彼此。
“他们说见到你去了前线,我正想找你来着!”
纾雅见到伍必心回归,心情十分激动,本还想着自己跑去战场寻他,可她除了见过两次点兵外,再不知晓战场何样,虽下定决心过去,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。
“幸好回来得及时,若真让你去那个地方,我可就要担心坏了,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叫我如何与魏兄交代......”
伍必心下马,向卫兵禀明身份,又着人牵走郑普那匹良驹好生安置,自己便随纾雅赶赴主帐。
其实二人相互寻找,目的都一样——为了赶紧医治垂危的祁昌懋。一个时辰前帐中军医已施展浑身解数保住了他的命,不过至今为止他还躺在榻上不省人事。
“我才不信,多担心担心你的魏兄还差不多......”纾雅自语一句,话锋随即转到眼前急事之上:“祁都督重伤,失了好多血,比去年中秋夫君受的伤还严重。”
祁昌懋固然性子古怪,与魏垣不睦,还曾在一怒之下刺伤过她,可也实实在在照应过韦家,这两月纾雅收到的家书中,无论舅舅还是母亲都提及州官对他们放宽了限制,偶尔还会派人探视......
人不可能只有扁平一面,“坏”与“好”皆系于他一身,但纾雅对此拎得很清,单纯看作祁家人的话,她会继续保持警惕,恩情又是另一回事。
“先前我去瞧过他,好在身子结实,还能稳住,这才去了战场接应郑普。今夜他要是能醒转过来,性命也就无虞了。”
伍必心没问其他事,他受人所托,同样也想救治祁昌懋。
二人绕过营地中未熄的几堆篝火,在卫兵指引下进入主帐。
西北夜凉,即便是在夏日里,只要太阳落山,周围很快便会失去热气,风虽不割脸,但要杵在一处不动,久而久之也会感受到寒意。
主帐中央摆了个巨大火盆,里边炭柴烧得正旺,烤得整间帐室都暖如白日。
祁昌懋仰躺于侧边一张行军床上,脸和身子都已被擦拭过,露着原本的皮肤,只见他面色惨灰,似乎唇上也充不进一点血,绽红的只有躯干上十数处被羌人弯刀砍出的伤口。
见此情景,纾雅不由得蹙起眉头。自己被剑锋刺过一个小口便疼痛不止,她不敢想象这些征战之人受着皮开肉裂的砍伤是什么滋味。
“祁大人如何?”
伍必心未曾耽搁一刻,进帐便与在场几名军医交谈起来,问他走后伤者状况,问军医施过什么药,问有无醒转迹象......
后来他勉强撬开伤者的嘴,灌入自己随身携带的提气药汁,又与军医一同为伤口换药,来来回回忙活一个时辰,祁昌懋终于自主吐出口气来。
那药汁又辛又苦,纾雅隔了几尺都能嗅到味儿,真不知那祁大人会被辣醒还是被呛醒,眸子在他眼皮之下晃动许久,祁昌懋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。
他身子虚弱到连活动四肢的气力都没有,只得微转眼珠,扫视身旁众人——改扮成士兵的伍必心,三名喜出望外的军医,以及墨色袍子未辨出身份的白面小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