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 关隘鏖战石如雷 攀崖偷袭遭火攻

十三 关隘鏖战石如雷 攀崖偷袭遭火攻 (第2/2页)

子丑之交，风高月黑，万籁俱寂，山岭沉睡。
　　
　　苇泽关外，不远处的山脚下，二三十个黑衣人身背长刀，鬼鬼祟祟，一声不吭地来到山脚，寻找到山石缝隙后，抽出腰间短刀，迅速插入其中，以此为支点，手攀脚登，不断交替，朝着山顶缓缓爬上去。
　　
　　他们是刘十善精心选拔出来的士卒，善于攀高登岩，数十丈的山崖可徒手而上，个个如同猿猱般矫健。
　　
　　今夜，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，那便是悄悄地攀上苇泽关旁的山崖，翻进倚山而建的墙堞，然后发起突袭，打开城门，里应外合，迎接早已埋伏在关外的队伍，一举拿下苇泽关。
　　
　　约一柱香的功夫，这一伙人已攀到悬崖中间了，虽进度不一，但高的已达四五十余丈，山头的墙堞似乎已触手可及；而低的也有二十来丈，虽显艰难，却毫无放弃的意图，仍在苦苦向上攀登。
　　
　　突然，空中飘来一股柏油味儿，攀登者无不诧异，正停下手脚，倚在石壁上，观望四周情形时，只见一股股柏油从山顶流下来，已近在咫尺，漆黑粘稠，浓烈刺鼻。
　　
　　众人心中大叫不好！
　　
　　转眼间，山顶上「嗖嗖」直响，火矢腾空，如雨骤下。
　　
　　箭头劲燃，划破夜空，如同萤虫扑面，更像流星坠地，拖着长长的曳光，倾泻而来，射得山石「叮当」乱响。
　　
　　油火相遇，迸然而爆！
　　
　　风助火势，火借风威，石壁顿成火海，攀登者立即变成一个个「火人」，惊呼惨叫着，从山崖上纷纷坠落下去，脑浆迸裂，肢折体断……
　　
　　烟焰映天，照亮夜空，山顶上墙堞蜿蜒，旌旗飘扬，士卒持刀挽弓，目光警惕，正注视着山下发生的一切。
　　
　　李三娘双手倚在垛口上，看着山壁上的熊熊烈火，自始至终没有说话。
　　
　　在她旁边，秦蕊儿、罗秋红、申珂及殷素素等将校身披铠甲，一字排开，火光映来，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。
　　
　　「殿下，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呀，用火油对付攀崖者，立竿见影！」申珂拱拱手，说道。
　　
　　「那是你妹子头脑好使啊，」不等李三娘回答，秦蕊儿笑呵呵地接过话来，「古人用在岸边的法子，被你搬到了山上来用了！」
　　
　　「之前，殿下就说过嘛，在此处作战，需因时、因地制宜，纵然地形有利，也得举措得当，」殷素素也插话道。
　　
　　李三娘点点头，侧身对众人说道：「又岂止是这苇泽关？不论在何处作战在，都需讲个因时、因地制宜，这也是咱们娘子军连战连捷的原因啊！只是，今日火攻，场面惨烈，让我不由地想到了苏吉台之战……生灵如此涂炭，叫我心何安呐！」.
　　
　　提到苏吉台，但凡参与过这场战斗的人都知道——那一夜，浓烟滚滚，血火相交，刀光剑影，箭矢横飞，一夜的喧嚣，一夜的搏杀，一夜的哀号，一夜的嘶鸣……东方见亮，战场上尸横遍野，烟焰冲天，焦炭味儿与血腥味儿交混一处，随风四散，弥漫在山坡林间……
　　
　　「殿下，破除敌寇自当如此，不论是力战搏杀，抑或是水攻火攻，您……不必伤感啊，」罗秋红见状，上前拱手，安慰道。
　　
　　「哎，」李三娘轻叹一声，收回目光，重新投向山脚，说道，「虽说如此，但谁不是爹妈生爹妈养？肤发受之于父母，顷刻之间变作焦炭，就算他们是敌人，可看在眼中，着实令人悲凉啊！战火乱世，命比蚁贼……愿天下早日太平，苍生不再水深火热！」
　　
　　说罢，李三娘缓缓闭上双眼，双手合十胸前，不再言语，任
　　
　　凭耳畔夜风呼呼，如泣如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