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8章 鲁莒释前嫌 郑卫复兴兵
第008章 鲁莒释前嫌 郑卫复兴兵 (第1/2页)书接上文,无骇巧施离间计,笼络戎兵轻下极城,乘得胜之师扫清残余极兵,将极候极生尸首悬挂城头以儆效尤。
戎主葛里疾开城迎进无骇大军,是夜城内大摆宴席,犒赏三军。
席间无骇及葛里疾举杯推盏大笑连连。
饮至半酣,葛里疾说道:“司空大人赠咱家千镒黄金,咱家亦不能无所表示,漠北别无长物,唯有皮草马匹,咱家精选上等皮草百张,良驹百匹回赠,司空大人万勿推辞,望大人回师之时于鲁公面前多多美言,咱家领漠北牧民真心求盟!”
无骇举杯回道:“此事老夫自当尽心,戎主放心便是,宴前老夫已飞鸽传书曲阜,此战得胜,戎主功不可没,吾主定会应盟,来日戎主了随老夫一同回师!”
葛里疾大笑接道:“有劳司空大人,如此甚好!”说罢,推樽上前。
两杯相碰各自饮下,宴至半夜方散。
次日两军整点兵**旋回师,无骇令费芩父暂代极城令镇守极城。
行得三日,无骇大军抵达唐城,接鲁公回书,书中大势表彰无骇灭极之功,更兼戎主葛里疾反极助鲁,亦是大功一件,准其求盟,令无骇于唐城主持盟典事宜,邀领邦诸侯及属地候主一同观礼,其时鲁公亲临唐城会盟。
君命不敢违,当日便下邀请函发往各诸侯,随后安下营寨,亲自督建祭坛。
时至秋后八月,祭坛始成,高九丈,共有阶梯九百九十九级,坛上摆就神位一坐,上书:祭天祈地盟约长存。
三牲五谷整齐摆于案面,精致黄铜香炉居中放置。
各诸侯亦纷纷抵达,先后有宋、陈、曹、徐、纪等十余位诸侯公卿前往观礼。
庚辰日至,盟典锣鸣,观礼诸侯各引随从就坐观礼台,鲁公车辕自南向北缓缓驶来。
车架之上鲁公姬息携爱女伯姬并肩携手而立,鲁公姬息一身华服,尽显高贵威严,再观其女伯姬,白衫飘飞,犹如雪中精灵,声若银铃笑媚众生。
戎主葛里疾身着艳丽胡服,车架迎向鲁公自北向南而行。
到得坛下,二人下得车来,伯姬前往鲁公姬息席案等待。
继而鼓乐齐鸣,姬息、葛里疾双双携手登上祭坛,踏过九百九十九级阶梯,来到坛顶,二人手持三柱高香,抬手上祭天,俯首下祈地,如此三次,将手中高香插入香炉。
随后二人转身并肩而立,鼓乐暂止,一旁大祭师展开竹书宣读盟约:“天地共鉴,戎鲁合盟。摒弃前嫌,互帮有助。交商洽农,齐步至强。共诛不义,合敬黎民。永冻刀兵,互不侵伐。多行仁义,少动杀戮。天灾共救,地难互御。有逾此誓,天人共戮!”
盟约宣毕,鲁公姬息手执牛耳,取牲血于铜樽酒中。
二人各执一樽,举杯邀众人共饮,齐声宣道:“有逾此誓,天人共戮!”
继而鼓乐复鸣,坛上鲁戎二主,坛下诸侯公卿,一齐饮尽樽中美酒。
至此,盟典始成。
二人走下祭坛,宴请各方诸侯,席间笑语不断,更有鲁公姬息叫来歌女助手兴,好一番祥和盛景,与春秋乱世相去甚远。
酒宴摆至入夜方散,席后鲁公姬息邀请各方诸侯暂住,三日后狩猎唐城。各诸侯欣然应允,席后各归各营。
三日准备,各领人马集结唐城猎场,鲁公姬息一马当先冲进猎广袤原野,惊起野禽无数,各诸侯亦是各不相让,各自领队策马奔向猎场之中。
其中以纪候纪子最为年轻,尤其弓马娴熟,刚入猎场便惊起一头麋鹿,纪子奋起追击,不多时,便将其他各路人马远远甩在后面。
日过南山,此时纪子已脱离大队多时,其他各人早已不见踪影,半日追逐早已人渴马乏,正行进间,耳闻得前头溪水潺潺之声,纪子下令随从下马歇脚,取水生火埋锅造饭,取所猎野禽烤之众人分食。
先前策马追逐兴奋之时,不觉辛累,此时下马一歇耳听水声哗哗,更觉口渴难耐,纪子牵马独自到溪边。
栓好马绳,便一头栽向水中,甘甜溪水润口润心,顿觉神清气爽。
随后摘下头盔,双手捧水洗尽面上污垢,再取头盔舀水饮马,此马全身雪白,重金西域马商手中购的,起名雪花神驹,纪子对其更是钟爱有加。
此时饮得清甜溪水过后更显神气,一昂首一抬足朝天便是一声长嘶!
纪子捧盔侍立一侧,不由得后退一步,刚一抬头,穿过马颈望去,不远处一白衣少女,手牵一匹红驹,俯身正于溪边上游戏水,听得此处马嘶,便转头望向纪子处,莞尔一笑!
纪子定眼细看之下,白衣姑娘乃是鲁公姬息长女伯姬。
纪子提盔牵走上前去,隔着溪流施以一礼说道:“慌原野兽横行,姑娘怎可孤身独行?更兼乱世,山匪强盗横行,姑娘此举,实是不妥!”
听其说完,伯姬以袖掩面噗嗤一笑,继而说道:“公子陡然现身,可不就是山匪行径!”
纪子大笑回道:“即如此,姑娘可愿随某回山做个压寨夫人!”
伯姬依旧面带笑容接道:“有何不可,公子若是不怕与鲁人为敌,尽管来抢便是!”
纪子翻身上马,掉转马头冲向伯姬说道:“能得姑娘此诺足矣!”说罢,转身策马而去。
纪子匆忙而去,伯姬连其姓甚名谁都未为弄清,便也未将此事放于心上,牵马转身消失于茫茫原野之中。
次日,鲁公姬息取狩猎所获野禽摆下酒宴,与前来观盟诸侯辞行。
宴后各自领队回国。
自唐城一别,纪候纪子闭眼便见伯姬身飘现于眼前,日久相思之情愈深。
一月之后,纪子再也按捺不住相思之苦,备下后礼,遣上卿裂繻前往鲁国提亲。
裂繻一行不夫君命,于鲁人庙堂将纪子心思备细说于鲁公姬息知了,然姬息并未于庙堂之上应允此事,只是推说诸侯和亲事关重大,需再三思量后方能做出答复,切不可与平民百姓联姻等同视之。
当下便安排裂繻一行于国宾驿管暂且歇脚等候复音。
退朝之后,鲁公姬息便摆架女儿伯姬闺房。
进去房中,只见伯姬正于案头翻阅书简,见父亲进门,丢下手中竹简,上前抱住姬息手臂边走边说道:“父亲今日怎有功夫前来探望女儿,平日里,半月也不见踪影!”说罢,将其按于座椅之上,己身侍立一侧。
鲁公姬息拉起伯姬双手说道:“女大不中留也,今有一事,想知尔心中想法!”
伯姬托开双手,退后两不伸开双臂,娇羞笑道:“父亲乃一方诸侯,邦国大事,父亲做主便是,小女怎想,自是无关轻重。”
姬息手指伯姬轻点说道:“汝亦是加冠之年,怎得还是如此顽劣!”顿了一道,姬息正色接着说:“尔已过十之有八,女大当嫁乃人之常情,今有纪候纪子前来提亲,想知尔心中何想?”
听其说罢,伯姬娇嗔道:“女儿不愿嫁人,只愿守候父亲膝下尽孝!”
姬息知其女儿秉性,抚其头道:“尽说瞎话,这纪子也算一方诸侯,其人亦是一表人才俊郎非凡,与戎盟点之上,尔应见过!”
听其说,伯姬问道:“莫不是唐城狩猎之时,身骑白马逐猎者?”
见其如是说,姬息心中知其有意纪子。郎才女貌之配,姬息亦不多问,由是回道:“正是此人,姬儿可愿嫁于此人?”
伯姬知是溪边偶遇之人,其音容笑貌犹现眼前清晰有加,听闻前来提亲欣喜万分,然于父亲面前,亦不好表露出来,当下娇羞道:“此事父亲做主便是!”说罢,扭头夺门而去。
姬息起身大笑,知其唐城之时二人定是结有良缘,互为对方心怡之人,出得厅门,便吩咐随从召见纪使裂繻。
后庭书房中,裂繻面见鲁公姬息。姬息当其面说道:“天赐良缘,孤亦愿成其美事,望纪鲁两家从今往后亲如一家!至于婚嫁事宜,汝与羽父商议即可!”
裂繻连声道谢,随后告辞鲁公,出得宫门,驾车取道直奔羽父府邸而去。
二人于俯中商议和亲事宜,约莫半日有允,双方方才达成共识。
提亲事了,裂繻亦不敢再鲁多呆,带其喜讯连夜返归纪城。
纪子得知应允和亲一事欣喜万分,依裂繻与羽父择定之黄道吉日,于冬十月初八,纪子亲领迎亲车队入鲁迎取伯姬归纪,真乃是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然世事难料,纪子及伯姬蜜月期还未过完,因鲁公趁莒候伐向无暇它顾之时,出兵攻占极地,更兼残杀其主极生,莒候莒子怒火心生,欲出兵与鲁公一战,然觊觎鲁地广将多,便遣使前来邀其联兵伐鲁。
这下可难为了纪子,若是答应出兵,纪鲁刚刚和亲,转眼间怎能刀兵相向,然要是不答应,莒子亦会寻求他邦相助,更兼莒强纪弱,日后难说莒人不会秋后清帐。
基于此间种种,纪子思得一策,可先应了莒子之求,再从中说之,化解鲁莒愁恨。
只有如此既能免去纪莒反目,又能止刀兵,得两邦盟友。
于是先遣裂繻前往曲阜稳住鲁公姬息莫要妄动刀兵,自己则率兵前往密城会约莒子,试图化解将两邦怨气。
次日,纪子便整点兵马望密城进发,上卿裂繻则持符文使节出使鲁地。
然此次面见鲁公,全然不见前者提亲之时的谦和祥容,当下便开口斥道:“纪帛小儿,孤将爱女许之,今却连接外邦降兵于孤,可问良心何安?即便如此,孤亦不惧,营中战车三千整军待发,他若敢犯吾境,孤定叫其陈尸乡野!”
裂繻见其怒不可揭,忙上前回道:“吾主纪候岂是忘恩负义之徒,鲁公待其犹如再生父母声音有加,纪候怎能做此离经叛道之事!”
鲁公姬息仍是怒气未消责问道:“既如此,此儿应当合兵孤处,同心抵御外敌才是,如何却引兵敌处?”
裂繻陪笑道:“吾主正是担忧鲁公心有疑虑,方才遣在下为使,将其心思诉与鲁公知晓。纪候引兵他处思虑有三,且听在下一一道来!”
鲁公仍无好气回道:“且说来一听!”
裂繻见其应准细说,便将出行前叮嘱条陈一一复诉一遍,言道:“其一,即便纪候将兵领于此处,亦难免鲁莒刀兵之争,两强相斗,必是玉石俱焚,其时邻境诸侯强邦,犹如齐、晋之流,必会乘虚而下,轻则丢城失地,重则有灭邦之危!其二,纪候领兵密城,约会莒子,实为鲁故,若能说通莒子歇兵交盟于鲁,不仅为鲁免去一场战乱,并为鲁觅得一邦盟友,当下乱世,多一盟邦总比多一敌人强过许多!其三,吾主纪候再三叮嘱在下,即或说莒不成,请鲁公宽心,纪鲁合亲,实为一家,其时自会领兵向鲁,助公御敌!”
鲁公姬息听其如是说,心中稍慰,当下说道:“此子若是如此想法,亦不枉孤对其信任有加,将孤之爱女出嫁于纪。”
裂繻接说道:“那便有劳鲁公在此时段稍安勿躁,切勿动兵,以免弄巧成拙!”
鲁公此时冷静许多,已无责骂话语,简短回道:“孤便在此静候佳音!”说罢,起身走入后殿,裂繻亦在鲁行人大夫指引下住进国宾驿管。
纪子两面出使,鲁公暂且被其派出使者稳定下来,然密地会约此时情形如何?
话说纪子领军直奔密城,到得密城,纪子下令全军于莒军大营五十里外扎营。
当晚便帅十数位护卫快骑,直奔莒营而去。
莒营中军帐中,纪、莒二君终相会面。
一翻客套之后,莒子请纪子于客座坐定,继而问道:“此次联兵伐鲁,不知纪候出兵几许?”
纪子回道:“兵不在多,而在于精,此次出征携有战车百乘,精兵三千余人!”
莒子大笑道:“有纪候相助,孤便如虎添翼,定会一战而胜!”说罢,转眼望向纪子,只见其低头望地,似有话说,莒子续问道:“纪候闷闷不乐,可是为何?”
纪子反问道:“此战事关重大,敢问莒候,此战得失心中是都已明了?”
莒子见问回道:“得失暂未考虑,鲁人趁孤南征之时,偷袭孤之盟邦极候,无礼太甚!孤定要为其讨回公道!”
纪子叹口气接道:“如此说来,孤对此次出征深感忧虑!”
莒子大惊问道:“此话何从说来!”
纪子接着说道:“为君者,当为邦国计,莒子如此只为除却心中闷气,不计后果,至数千将士性命于不顾,着实非为君之道也!”
莒子听其如是说,心中已是不快,其身双手背负,背对纪子说道:“纪候不愿助孤,直说便是,为何前来乱我军心?”
纪子见其发怒,起身供手一礼说道:“莒候稍安勿躁,孤若不愿相助,何故携兵前来,更非前来搅乱莒候军心!然此战莒候恐是得不偿失,孤替君计,有如此三条,莒候不可不防!”
莒子坐对纪子说道:“如此,纪候且说来一听!”
纪子沉着冷静回道:“一者,鲁乃强邦,莒侯刚经向城大战,元气已有损伤,不及休整便又发战事与鲁对战,恐莒侯亦难有必胜把握!二者,莒侯此战即便获胜,孤思亦是惨胜,杀敌一千自损八百,是得是失莒侯心中自会衡量。三者,莒境四周强邦林立,稍有不甚,宗室庙堂难以存续,莒侯还当保存实力以御强邻方为上策,现今局势不明,伐鲁之事需缓图之!”
莒子听完,思虑再三,顿觉纪子所言非虚,且字字见血,随后问道:“依君所言,孤当下该当如何?大军出师,不战而回,恐天下人耻笑!”
纪子笑道:“莒侯勿忧,此事孤已为其虑得周全,莒侯只需檄文告知列邦,纪莒密地祈天合盟即可,如此便可封天下之口。其次亦可以巡军为由,震慑天下!”
莒子抚掌大笑道:“纪侯良策,孤便从之!”随后大摆宴席款待纪侯纪子,两人大笑畅谈宴饮至午夜方散!
一场兵争风暴消倪于纪侯纪子两方调停之下,后在其撮合下,莒鲁愈显亲近。
其后一月,各诸侯相安无事,至十有二月乙卯,鲁夫人子氏薨没,中原大地再涌暗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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