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
五 (第2/2页)刘亚峰和刘亚伟正与刘亚忠兴高采烈地说着家常。刘亚忠和几个哥哥不同,即没有他们的身材高大也没有他们的相貌堂堂,而是笑眉笑眼一脸的憨厚。兄弟三个正说得高兴,无意中发现刘亚虎表情严肃,便一齐看着他。
史登高又端起酒杯招呼刘亚龙。刘亚龙不得不应付一下,他被史登高的谄媚引开了注意力,没有看到刘亚虎严肃而又不悦的表情。
“刘将军,卑职身为沂水县的父母官,一直没有关照好将军的家人,甚是惭愧!听闻将军海量,卑职再敬你一杯,当是向将军赔罪。请将军赏脸!”史登高再次端起了酒杯。
刘亚龙知道史登高想说什么。自己少时入私塾读书,后因家贫辍学,随爹学习雕花木匠,同时兼习书法、绘画。后入沂水县衙做事。1912年因得罪权贵惹了官司,被官府追讨,只得逃亡东北投靠奉军。直到1920年升为团长,后编入国民党军队,在沂水县的官司才不了了之。刘家此后也靠着自己带回的银元购置田产,慢慢开始了发家致富。史登高旧话重提,无非是担心自己把当初的火气发泄到他身上。刘亚龙想到这里,见史登高还端着酒杯毕恭毕敬地站着,不由得哈哈大笑。
“史县长就不必提那些陈年旧事了。当年,你不过是个县衙知事,此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。再说,我也早就不过问那些事了。”
“惭愧惭愧!如此,卑职自罚一杯。”史登高仰起脖子干完了酒。
刘亚龙话里有话的对史登高说,今天是他妹妹出嫁和兄弟团聚的日子,叫他不必拘礼。史登高久居官场,深谙场面上的客套话。他听出了刘亚龙话中的弦外之音,连忙讪笑着鞠躬告退。
刘亚龙看了一眼四周,问薛景梅和刘亚兰怎么还不出来。刘亚忠说刘亚兰刚才说要去好好洗把脸,换身衣服。刘亚龙打发刘亚忠去叫他们快点,刘亚忠应声跑进去找薛景梅和刘亚兰。
刘亚龙觉得说话方便了,这才又对刘亚虎开了口,以兄弟之情继续劝说刘亚虎不要在在歧途上越走越远。刘亚虎再次表示不想讨论这个话题。刘亚龙有些恼怒,口气变得咄咄逼人,严厉告诫刘亚虎自己是念及兄弟之情才和他说这么多,奉劝他不要做丢刘家脸面的事,更不要拉上刘亚峰。刘亚虎强忍怒火解释刘亚峰不是小孩子,会选择自己的道路,提醒刘亚龙不要干涉自己救国救民的信仰。刘亚龙大笑,嘲笑刘亚虎信仰响马。刘亚虎终于被激怒了,不客气地回敬刘亚龙。气氛开始变得紧张。刘亚峰和刘亚伟不知所措地望着两位哥哥。
“大哥,我们都是军人,军人有军人的说话方式。”刘亚虎考虑这毕竟是面对自己的大哥,语气还是缓和了许多。刘亚龙并没有缓和的意思,他抬手一指刘亚虎,突然觉得不合适,就指向一旁酒桌上刘亚虎带来的红军战士们冷嘲热讽道:“你自己看看,这就是你说的军人?他们能叫军人吗?简直是散兵游勇,连响马都不如!”
刘亚虎轻蔑地看了刘亚龙一眼,微微一笑,继续默默地喝酒。刘亚虎不屑一顾的态度深深地刺激了刘亚龙,他越说越激动,拍着桌子训斥说如果不是看在兄弟情分上,今天势必将你们全部拿下。叫刘亚虎不要执迷不悟,给脸不要脸!
刘亚虎终于压不住火,和刘亚龙争吵起来。刘亚峰和刘亚伟劝也不是,不劝也不是。双方的随行人员也停止吃饭互相敌视着,不由自主地伸手摸枪,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。刘亚虎据理力争,情绪也越来越激动,说出的话更加使刘亚龙接受不了。刘亚龙恨恨地骂刘亚虎不识好歹,太放肆了,被赤X洗了脑,反过来给他灌输共产主义思想。刘亚虎毫不示弱、据理力争。刘亚龙在暴怒中掏出手枪拍在桌子上。两拨人马随即迅速站起身抄起了家伙,却又不知道该把枪口对准谁。毕竟,他们这是兄弟之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