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神弄鬼（5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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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太宗道：“那袈裟有何好处，就值许多？”
　　
　　观音菩萨道：“这袈裟，龙披一缕，免大鹏蚕噬之灾；鹤挂一丝，得超凡入圣之妙。但坐处，有万神朝礼；凡举动，有七佛随身。三宝巍巍道可尊，四生六道尽评论。明心解养人天法，见性能传智慧灯。护体庄严金世界，身心清净玉壶冰。自从佛制袈裟后，万劫谁能敢断僧？”
　　
　　唐太宗在那宝殿上闻言，十分欢喜，又问：“那和尚，九环杖有甚好处？”
　　
　　观音菩萨道：“我这锡杖，是那——铜镶铁造九连环，九节仙藤永驻颜。入手厌看青骨瘦，下山轻带白云还。摩呵五祖游天阙，罗卜寻娘破地关。不染红尘些子秽，喜伴神僧上玉山。”
　　
　　唐太宗闻言，即命展开袈裟，从头细看，果然是件好物，道：“大法长老，实不瞒你，朕今大开善教，广种福田，见在那化生寺聚集多僧，敷演经法。内中有一个大有德行者，法名玄奘。朕买你这两件宝物，赐他受用。你端的要价几何？”
　　
　　观音菩萨闻言，与木吒合掌皈依，道声佛号，躬身上启道：“既有德行，贫僧情愿送他，决不要钱。”
　　
　　说罢，抽身便走。
　　
　　唐太宗忙道：“你原说袈裟五千两，锡杖二千两，你见朕要买，就不要钱，敢是说朕心倚恃君位，强要你的物件？更无此理。朕照你原价奉偿，却不可推避。”
　　
　　观音菩萨起手道：“贫僧有愿在前，原说果有敬重三宝，见善随喜，皈依我佛，不要钱，愿送与他。今见陛下明德止善，敬我佛门，况又高僧有德有行，宣扬大法，理当奉上，决不要钱。贫僧愿留下此物告回。”
　　
　　唐太宗见他这等勤恳甚喜，随命光禄寺大排素宴酬谢。
　　
　　观音菩萨又坚辞不受，畅然而去，依旧望都土地庙中隐避。
　　
　　唐太宗设午朝，着魏征赍旨，宣玄奘入朝。
　　
　　那玄奘正聚众登坛，讽经诵偈，一闻有旨，随下坛整衣，与魏征同往见驾。唐太宗道：“求证善事，有劳法师，无物酬谢。早间房玄龄迎着二僧，愿送锦蝠异宝袈裟一件，九环锡杖一条。今特召法师领去受用。”
　　
　　玄奘叩头谢恩。
　　
　　唐太宗道：“法师如不弃，可穿上与朕看看。”
　　
　　玄奘遂将袈裟抖开，披在身上，手持锡杖，侍立阶前。君臣个个欣然。诚为如来佛子，凛凛威颜多雅秀，佛衣可体如裁就。辉光艳艳满乾坤，结彩纷纷凝宇宙。朗朗明珠上下排，层层金线穿前后。兜罗四面锦沿边，万样稀奇铺绮绣，浑如极乐活罗汉，赛过西方真觉秀。”
　　
　　当时文武阶前喝采，唐太宗喜之不胜，即着法师穿了袈裟，持了宝杖，又赐两队仪从，着多官送出朝门，教他上大街行道，往寺里去，就如中状元夸官的一般。
　　
　　玄奘再拜谢恩，在那大街上，烈烈轰轰，摇摇摆摆。
　　
　　那长安城里，行商坐贾、公子王孙、墨客文人、大男小女，无不争看夸奖。俱道：“好个法师，真是个活罗汉下降，活观音菩萨临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