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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好哥哥

1 好哥哥 (第2/2页)

闻梨点点头,安静等待她的下文。
  
  袁宜君拿起刚才匆匆合上的手机,重新解锁打开,递到闻梨面前的动作顿挫片刻,最终还是送了过去,“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?”
  
  闻梨垂眸看过去。
  
 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,西装革履,五官出众,高挺的鼻梁上戴着副眼镜,斯文儒雅。
  
  换作以往,闻梨挺欣赏俊男美女。
  
  但这会儿不太对劲,她眉心浅跳了下,“妈妈,你该不会是在给我相亲吧?”
  
  袁宜君动了动唇,“这个……”
  
  闻晟从厨房走了出来,“也不算是相亲,爸妈的意思是,想让你多认识一些新朋友。”
  
  闻梨眨眨眼:“新的男的朋友?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袁宜君似有踌躇,把手机拿了回来,摁灭屏幕,“妈妈也就随便一提,你要是觉得不合眼缘,那这事就算了。”
  
  “阿梨——”闻晟还想说什么,袁宜君朝他暗暗摇头。
  
  闻晟会意,跟着道:“啊对,这事就不提了,来先吃饭。”
  
  闻梨满心疑惑,想再开口问,爸妈却又闪烁其词,吃完晚饭后他们就说还有公事要忙,齐齐回了二楼书房。
  
  回到房间,闻梨拿了睡衣进浴室。
  
  站在花洒下,她一脸心不在焉地揉搓着手臂上的泡沫。
  
  妈妈煞有介事地打电话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回来看一个男的照片,转脸却又说不勉强她。
  
  真的好奇怪。
  
  匆忙洗了个澡,闻梨想去书房找爸妈问清楚。
  
  “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?”
  
  半开的书房里传来闻晟满是怅然的长叹,闻梨的脚步一顿,停在门外。
  
  袁宜君皱着眉说:“再怎么样咱们也不能勉强阿梨。”
  
  “要不然我明天再去见见郑董。”
  
  “算了吧,上次他就把你晾了一天,他压根就不可能会帮咱们这个忙。”
  
  闻晟轻叹,抬手捏了捏疲惫的眉心,“闻氏难道真的要毁在我手里……”
  
  听到这里,闻梨心猛地一挫,焦急推门进来,“爸妈,家里到底怎么了?”
  
  “阿梨?”袁宜君吓了一跳,下意识是瞒着她,“没什么没什么,你快去睡吧,我和你爸会想办法解决的。”
  
  闻梨没走,握着袁宜君的手臂说:“妈妈,我已经听到了。”
  
  闻氏名下原有三家工厂,如今仅剩一家还在运作,订单量虽然减少,暂时倒也不打紧。
  
  可最近一批新发出去的订单却发生了质量问题,对方扬言正是吃了闻氏生产的食品才进了医院。
  
  袁宜君一脸愁容说:“近三年没接过那么大一笔订单,我跟你爸不知道多高兴,跟着工人熬了几个月才准时交货,谁知道转眼就说有问题。”
  
  闻梨背脊一寒,“是对方在做局吗?”
  
  闻晟摇摇头,“暂时找不到任何证据。”
  
  闻氏目前面临着一大笔索赔和退货,供方那边也拖着未清的款项,资金链被迫断裂,损失惨重,且这事发生在闻氏转型的关键期,一旦处理不好后果将难以预料。
  
  “妈妈刚才给你看照片的那个男人叫裴临洲,他刚从国外回来,愿意投资闻氏渡过眼下难关,只不过条件是……”
  
  袁宜君一脸为难地看着女儿,“他想和你见一面。”
  
  只是见一面?
  
  显然并不可能,她又不是多金贵的人,一面值得多少。
  
  闻家身在繁华名利的四九城里一直都是单打独斗,没有任何派系互相依靠就永远站不稳脚跟。
  
  这时闻馨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  
  闻梨对这个姑姑一向不太熟络,接了还没喊人,对方先噼里啪啦一大串:“阿梨,家里疼你这么多年,你就忍心看你爸妈和咱们闻家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吗,现在只要你肯——”
  
  不等那边再说,袁宜君一把抢过手机挂断,“别听你姑姑瞎说,阿梨,家里的事情爸妈会去解决,别担心。”
  
  闻梨动了动唇,哑然,往日轻快的眉间已现忧思。
  
  夏夜蝉鸣。
  
  飒飒作声的风吹动窗帘。
  
  闻梨毫无睡意地躺在床上,几个月前她还在安慰被迫联姻的桑宁,不想转眼就轮到自己。
  
  爸爸的欲言又止,妈妈的为难疲惫,姑姑的厉声推责。
  
  一转眼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自由乐园坠入满是枷锁责任的深渊。
  
  -
  
  一早。
  
  闻梨从床上醒来,眼下布着明显乌青。
  
  手机有新消息进来。
  
  是靳砚南昨晚发来的信息,她忘了看。
  
  这些年他每次离京出差总会给她带些当地的新鲜玩意,这次同样列了一大串,问她要哪些。
  
  砚南哥哥:【算了,都给你带回去,省得你纠结半天选不出三样】
  
  闻梨扬了扬唇,眉间积压一夜的愁绪稍稍散去几分。
  
  闻晟和袁宜君也已经起来,正在准备早餐,想来也是睡眠不佳,满脸愁容。
  
  闻梨走到他们面前,语气格外平静地说:“爸妈,我想去见见他。”
  
  袁宜君一怔,继而想也不想先把女儿抱住,“阿梨,别把你姑姑的话放在心上,她那人什么性子你也知道,妈妈不会让你委屈自己的。”
  
  “我没觉得委屈。”
  
  闻梨靠在她的肩上说:“妈妈,我没觉得委屈。”她重复了两遍。
  
  “阿梨……”袁宜君哑然,因为女儿的懂事而红了眼眶。
  
  闻梨弯着唇,语气轻快说:“而且你跟爸爸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,既然是你们都觉得满意的人,我相信他不会差到哪里去,看照片他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呢。”
  
  于是这场相亲见面定了下来,地点是一座四合院改建的西餐厅。
  
  -
  
  纸醉金迷夜,繁灯如昼。
  
  落地窗外可俯瞰深市半城的会所包厢正中央摆了张牌桌。
  
  南方位为尊,座上的年轻男人一身纯黑挺括衬衣,领口微敞,宽肩窄腰。
  
  他的五官比之身材同样出众,乌黑浓眉,鼻梁高挺,下颌线透着冷硬。
  
  一双锐利冷寂的深眸盯着面前牌桌,却只是摸到什么出什么,十分漫不经心。
  
  显然人在热闹欢场。
  
  心却不在这儿。
  
  靳砚南飞来深市不亚于财神爷大驾光临,牌桌上这群陪着应酬的人几乎心照不宣地给他喂牌,就为了让太子爷能玩得尽兴。
  
  只可惜收效甚微,见他依旧兴致缺缺,北方位一中年男人打了个眼神出去,不一会儿,一阵甜腻香风吹了进来,窈窕美女排成排。
  
  “靳总,您看——”
  
  赔笑讨好的话未说完,靳砚南已经淡了脸色,冷白修长的手指划开牌面。
  
  “失陪。”撂下惜字如金的淡漠二字,他起身往外走,身形高大料峭。
  
  牌桌上以及身后围着的一圈人顿时面面相觑。
  
  身后一声懒散轻笑打破僵持气氛,傅景深拉开椅子接替坐下,桃花眼上挑带笑,“我陪张总李总玩一局。”
  
  众人连忙讨笑:“不敢不敢,傅总您客气。”
  
  又见原本被谴到靳砚南身旁的美女还青白着脸色杵在那儿。
  
  傅景深怜香惜玉地开口说:“美女别误会,咱们靳总不是嫌弃你,除了他的好妹妹,旁的任何女人都很难近他的身。”
  
  美女见有台阶,立时有眼力见为傅景深倒酒。
  
  “那靳总一定是个好哥哥。”美女柔声附和,语气中透着羡慕。
  
  似是想到什么,傅景深混不吝一笑。
  
  就怕有人不只想当好哥哥。
  
  牌局不到半小时就散了,这群人照样把傅景深供着玩,太没意思,好在这家会所的藏酒都还不错。
  
  靳砚南已经回来,落座正中央皮革沙发上,修长的指骨懒散斜握酒杯,喝的次数很少,不是谁来敬酒他都会喝。
  
  一身花衬衫卷烫头的年轻男人忽然溜到靳砚南跟前。
  
  “靳哥,有个事儿我憋一天了,不知道该不该说。”
  
  靳砚南掀眼睨他,“卖什么关子,闲的?”
  
  “是这样,离京前我去了趟梅苑吃饭,正好看见闻大小姐跟一男的也在那吃饭。”
  
  余光观察着靳砚南的神色,他声音稍压:“吃饭倒是不打紧,关键俩人坐的位置是情侣卡座。”
  
  闻言,周遭立时噤若寒蝉。
  
  靳砚南缓慢转动酒杯,眼底闪过一抹幽深暗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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